女高音和男高音,特别是在上个世纪审美格局下,不太一样。在歌剧的golden age,虽然男高音也分不同种类,也有适合不适合角色的问题,总的来讲,还是没有对女高音那么picky。所以一位伟大的男高音,能唱的剧目要多很多。就以di Stefano为例,从偏轻型男高的《清教徒》(I Puritani)、《爱之甘醇》(L'elisir d'amore),到他最合适的抒情男高的角色,比如《弄臣》(Rigoletto)、《浮士德》(Faust),再到非常重的角色,比如《乡村骑士》(cavalleria rusticana)、《丑角》(Pagliacci)都唱得颇得好评。而这种审美,对其他出色的男高音同样适用。虽然我们也批评哪个角色对他或他不合适,但是仅就声音而言,和对女高音的要求完全不同了。
男高音,虽然分类方法那么多种,有的分得细一些,有的分得更粗一些,但是怎么分出来也就那几种。没有太多种类可分。
但是女高音不一样了。也许因为人们对她们的声音更敏感,也更可能是因为女高音人力资源太丰富了(女低音就是个相反的例子,基本上放到盘子里就是菜,谁也不挑剔――因为你不用她唱,你都找不到另外一个女低音!)。仅仅花腔女高音就分出来五六种不止。而且能唱威尔第的女高音,绝不可能唱莫扎特。能唱普契尼的,剧院演罗西尼的时候,根本就不会想着去用你。所以,除非历史上最大的几个腕儿,唱了稍大一点范围的歌剧(比如卡巴耶),那和男高音的范围比起来也很有限了。稍稍特殊的是卡拉斯,她算是全能女高音了(这个title可不是我给的)她从mozart唱到了女中音的《卡门》。但这不是卡拉斯伟大的地方,相反,是她饱受即使是在golden age对non-authentic最能容忍的时代也是最大批评的地方。卡拉斯最伟大的地方是把演歌剧(包括用声音演)放到了比唱歌剧(用沈湘先生的说法:不是歌唱家而是发声家)更高的位置。她的技术不是无可挑剔的,实际上很多人知道并且批评她的发声问题,并且认为她要是能把技术问题解决得好,她不至于只唱到四十多岁。但是她作为一位最伟大的歌唱家,她确实能够一下把人们带入到角色中,而忘了她歌唱中的瑕疵。
跑了题了。我想说的是,由于这个范围的原因,就更难找到一个“最爱”的女高音了,尽管我确是喜欢卡拉斯。但是几乎每个fach都有我喜欢的女高音。
至于你问我喜欢哪个版本的《蝴蝶夫人》。这个问题很难回答。首先,没有人能绝对唱好巧巧桑。这个角色有点像男高音唱《阿依达》的Radames,但是可比他极端多了。因为巧巧桑这个角色需要的一个非常分裂的声音――一方面巧巧桑最开始只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女,因此声音要非常年轻,清脆。可是最后的咏叹调要提供非常大的力度,否则根本不可能体现出作者的意图。能全部做到的女高音几乎没有。要不就顾得了前面,比如黄英(电影)那样的。要不就只好顾后面――这是绝大多数剧院采用的办法――至少能保证唱下来。现场不能像电影似的可以一遍遍录,再加上后期加工。
这是当年很出名的那个黄英电影版本的《晴朗的一天》(她显然更适合前面的巧巧桑):
这是全剧:
但是仅就我听过的版本,最喜欢的还是苔芭尔迪的版本:
现在和慧在欧洲很红,唱巧巧桑也唱得很多。她适合后面的巧巧桑。
至于瓦格纳的歌剧,首先你得改变你的期待值和欣赏习惯。不要试图到瓦格纳的歌剧里去找歌听。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交响乐。要多少按照欣赏交响乐的方式去听瓦格纳才行。